鹿脯帖

阴寒,不审太保所苦何如?

承渴已损,深慰驰仰。

所检赞犹未获?

望于文书细检也。

病妻服药,要少鹿肉干脯,有新好者,望惠少许,幸甚幸甚!

专驰谒不次,谨状。

廿九日,刑部尚书颜真卿状上李太保大夫公阁下,谨空。



译文、注释、简介、赏析

译文

阴寒,太保您可知道我所遭受的痛苦吗?忍饥挨渴,心中深感感激和敬佩。所检查的表扬还未获得吗?请您细致地检查文书。病中的妻子服药,需要一些鹿肉干脯,如果有新鲜的,希望您给予一点,幸甚幸甚!特地来拜访您,恳请您批示。今天是二十九日,刑部尚书颜真卿向大夫公阁下呈递了状,空缺无言。


简介

约书于永泰元年(765年),颜真卿书,拓本。行书,信札。35.6×16.5厘米。凡9行,计82字。浙江省博物馆藏南宋留元刚《忠义堂帖》本。是帖著录首见宋周密《云烟过眼录》,为颜真卿与太子太保李光进书。帖云:“惠及鹿脯,甚慰所望。”可见,是颜真卿向李光进乞得鹿脯后所书。


赏析

宋米芾:“(《鹿脯帖》)浑厚纯古。”清初孙承泽:“宋拓鹿脯帖,与三稿稍异,而沉毅激昂,力透纸背,书至此神矣。吾每观张长史真迹,气韵古岩,此帖无不一一宛合。鲁公言累代书法皆手传口授,以至长史。公之所得者深矣。”



鹿脯后帖

〔颜真卿〕 〔唐〕

惠及鹿脯,甚慰所望。

春寒,承美疹痊损,更加保爱。

真卿有一二药,烦宜常服,谨令驰纳。

少间借马奉谒,不次。

二十日,颜真卿状上太保大夫公阁下。

叙本帖

〔颜真卿〕 〔唐〕

卢八仓曹足下,叙本甚是佳制耳。

让宪部尚书表

〔颜真卿〕 〔唐〕

臣真卿言:臣闻无功受赏,为善不劝。

有罪不罚,为恶罔辨。

陛下克复之期,匪朝伊夕。

至如赏罚二柄,事在必行,苟或不明,于何取则?

臣以愚懦,叨守平原。

属逆贼安禄山背叛圣恩,扰犯河洛。

臣堂兄杲卿,以常山太守首开土门,臣与河北诸郡因之固守。

人臣本分,夫有何功?

上皇授臣户部侍郎兼知招讨采访等使,已失人望。

缘贼未灭,遂不敢辞。

又令李光弼、郭子仪、贺兰进明等,与臣计会,同讨凶逆。

三数月间,河北向定。

属潼关失守,大驾西巡,光弼等却入土门,诸郡危逼。

陛下御极,又录臣无功,宠以非次,常伯亚相,一时猬集。

兄允南、弟允臧等,连荣台省,一男三侄,皆授好官。

在臣一门,叨幸斯极,殒身碎首,无以上报。

臣常使判官钜鹿郡南和县丞贾载、侄男永王府典军广成,及行官邓昌珍、杨神功、裴法成等十余人,将彩物绢帛,相继渡海,与刘正臣计会,共和两蕃。

正臣等克期南来,行已有日。

属逆贼史思明、尹子奇等乘其未至,悉力急攻,诸郡无援,相次陷没。

皆由臣孱懦无谋,致此颠沛,诚合殉命危难,死守孤城。

以为归罪阙庭,愈于受擒贼手,所以黾勉偷生过河。

缘刘正臣使杨神功将牒与臣,索兵马及盘瓶锦帐,令应接奚契丹等。

不与其勾当,伏恐陛下贻忧。

又恩敕先超授吴郡司士郑毓乐安郡太守,令于江淮南两道度僧道,取钱与臣召募士马,令应接河北。

臣由此未获即赴行在,遂至广陵、丹阳等郡,各与采访使计会,竟不得兵马。

即累奉圣旨,许臣入奏。

行至武当郡,又奉恩命,除臣宪部尚书,兼令使者送告身与臣。

捧戴殊私,不任惶惧。

陛下纵含宏善贷,不忍明刑,在臣冒至深,胡颜自处。

臣忝为大臣,系国休戚。

损臣益国,臣受其益。

损国益臣,臣受其损。

若受任失守,还朝屡迁,示国无刑,于臣大损。

非敢外饰,实披至诚。

又臣名节虽微,任位颇重。

为政之体,必在律人,恩先逮下,罚当从上。

今罪一人,则万人惧。

若怙于宠,四海何瞻?

伏愿陛下重贬臣一官,以示天宪,使天下知有必行之法,则知有必赏之令,宠荣过于尚书远矣。

无任恳悃之至。

修书帖

〔颜真卿〕 〔唐〕

贼军未平,使仆不愤见,故先修书,但召诸子弟与语。

不具。

真卿。

答贡士元公瑾论仕进书

〔柳宗元〕 〔唐〕

二十八日,宗元白:前时所枉文章,讽读累日,辱致来简,受赐无量。

然窃观足下所以殷勤其文旨者,岂非深寡和之愤,积无徒之叹,怀不能已,赴诉于仆乎?

如仆尚何为者哉!

且士之求售于有司,或以文进,或以行,达者称之,不患无成。

足下之文,左冯翊崔公先唱之矣,秉笔之徒,由是增敬。

足下之行,汝南周颖客又先唱之矣,逢掖之列,亦以加慕。

夫如是,致隆隆之誉不久矣,又何戚焉?

古之道,上延乎下,下信乎上,上下洽通,而荐能之功行焉。

故天子得宜为天子者,荐之于天。

诸侯得宜为诸侯者,荐之于王。

大夫得宜为大夫者,荐之于君。

士得宜为士者,荐于有司。

荐于天,尧舜是也。

荐于王,周公之徒是也。

荐于君,鲍叔牙、子罕、子皮是也。

荐于有司而专其美者,则仆未之闻也,是诚难矣。

古犹难之,而况今乎?

独不得与足下偕生中古之间,进相援也,退相拯也,已乃出乎今世,虽王林国、韩长孺复生,不能为足下抗手而进,以取僇笑,矧仆之龌龊者哉!

若将致仆于奔走先后之地,而役使之,则勉充雅素,不敢告惫。

呜呼!

始仆之志学也,甚自尊大,颇慕古之大有为者。

汩没至今,自视缺然,知其不盈素望久矣。

上之不能交诚明,达德行,延孔子之光烛于后来。

次之未能励材能,兴功力,致大康于民,垂不灭之声。

退乃伥伥于下列,呫呫于末位。

偃仰骄矜,道人短长,不亦冒先圣之诛乎?

固吾不得已耳,树势使然也。

谷梁子曰: 「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过也。

」盖举知扬善,圣人不非。

况足下有文行,唱之者有其人矣,继其声者,吾敢阙焉!

其馀去就之说,则足下观时而已。

不悉。

宗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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