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注释、简介、赏析

译文

花朵凋谢完全,方才绽放迷人芳香。美名叫做诸花皇,自夸比不上的芬芳。独自站立在人间最出色的香气。



题所赁宅牡丹花

〔王建〕 〔唐〕

赁宅得花饶,初开恐是妖。

粉光深紫腻,肉色退红娇。

且愿风留着,惟愁日炙燋。

可怜零落蕊,收取作香烧。

鸡鸣曲

〔陈陶〕 〔唐〕

鸡声春晓上林中,一声惊落虾蟆宫。

二声唤破枕边梦,三声行人烟海红。

平旦慵将百雏语,蓬松锦绣当阳处。

愧君饮食长相呼,为君昼鸣下高树。

送客春游岭南二十韵

〔白居易〕 〔唐〕

已讶游何远,仍嗟别太频。

离容君蹙促,赠语我殷勤。

迢遰天南面,苍茫海北漘。

诃陵国分界,交趾郡为邻。

蓊郁三光晦,温暾四气匀。

阴晴变寒暑,昏晓错星辰。

瘴地难为老,蛮陬不易驯。

土民稀白首,洞主尽黄巾。

战舰犹惊浪,戎车未息尘。

红旗围卉服,紫绶裹文身。

面苦桄榔裛,浆酸橄榄新。

牙樯迎海舶,铜鼓赛江神。

不冻贪泉暖,无霜毒草春。

云烟蟒蛇气,刀剑鳄鱼鳞。

路足羁栖客,官多谪逐臣。

天黄生飓母,雨黑长枫人。

回使先传语,征轩早返轮。

须防杯里蛊,莫爱橐中珍。

北与南殊俗,身将货孰亲。

尝闻君子诫,忧道不忧贫。

史通·内篇·序传第三十二

〔刘知几〕 〔唐〕

盖作者自叙,其流出于中古乎?

屈原《离骚经》,其首章上陈氏族,下列祖考。

先述厥生,次显名字。

自叙发迹,实基于此。

降及司马相如,始以自叙为传。

然其所叙者,但记自少及长,立身行事而已。

逮于祖先所出,则蔑尔无闻。

至马迁又征三闾之故事,放文园之近作,模楷二家,勒成一卷。

于是扬雄遵其旧辙,班固酌其余波,自叙之篇,实烦于代。

虽属辞有异,而兹体无易。

寻马迁《史记》,上自轩辕,下穷汉武,疆宇修阔,道路绵长。

故其自叙,始于氏出重黎,终于身为太史。

虽上下驰骋,终不越《史记》之年。

班固《汉书》,止叙西京二百年事耳。

其自叙也,则远征令尹,起楚文王之世。

近录《宾戏》,当汉明帝之朝。

包括所及,逾于本书远矣。

而后来叙传,非止一家,竞学孟坚,从风而靡。

施于家谍,犹或可通,列于国史,多见其失者矣。

然自叙之为义也,苟能隐己之短,称其所长,斯言不谬,即为实录。

而相如《自序》,乃记其客游临邛,窃妻卓氏,以《春秋》所讳,持为美谈。

虽事或非虚,而理无可取。

载之于传,不其愧乎!

又王充《论衡》之《自纪》也,述其父祖不肖,为州闾所鄙,而己答以瞽顽舜神,鲧恶禹圣。

夫自叙而言家世,固当以扬名显亲为主,苟无其人,阙之可也。

至若盛矜于己,而厚辱其先,此何异证父攘羊,学子名母?

必责以名教,实三千之罪人也。

夫自媒自衒,士女之丑行。

然则人莫我知,君子不耻。

案孔氏《论语》有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不如某之好学也。

”又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

与朋友交而不信乎?

”又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

”又曰:“吾之先友尝从事于斯矣。

”则圣达之立言也,时亦扬露己才,或托讽以见其情,或选辞以显其迹,终不盱衡自伐,攘袂公言。

且命诸门人“各言尔志”,由也不让,见嗤无礼。

历观扬雄已降,其自叙也,始以夸尚为宗。

至魏文帝、傅玄、梅陶、葛洪之徒,则又逾于此者矣。

何则?

身兼自善,行有微能,皆剖析具言,一二必载。

岂所谓宪章前圣,谦以自牧者欤?

又近古人伦,喜称阀阅。

其荜门寒族,百代无闻,而骍角挺生,一朝暴贵,无不追述本系,妄承先哲。

至若仪父、振铎,并为曹氏之初。

淳维、李陵,俱称拓拔之始。

河内马祖,迁、彪之说不同。

吴兴沈先,约、烱之言有异。

斯皆不因真律,无假宁楹,直据经史,自成矛盾。

则知扬姓之寓西蜀,班门之雄朔野,或胄纂伯侨,或家传熊绎,恐自我作故,失之弥远者矣。

盖谄祭非鬼,神所不歆。

致敬他亲,人斯悖德。

凡为叙传,宜详此理。

不知则阙,亦何伤乎?

史通·内篇·覈才第三十一

〔刘知几〕 〔唐〕

夫史才之难,其难甚矣。

《晋令》云:“国史之任,委之著作,每著作郎初至,必撰名臣传一人。

”斯盖察其所由,苟非其才,则不可叨居史任。

历观古之作者,若蔡邕、刘峻、徐陵、刘炫之徒,各自谓长于著书,达于史体,然观侏儒一节,而他事可知。

案伯喈于朔方上书,谓宜广班氏《天文志》。

夫《天文》之于《汉史》,实附赘之尤甚者也。

必欲申以掎摭,但当锄而去之,安可仍其过失,而益其芜累?

亦奚异观河倾之患,而不遏以隄防,方欲疏而导之,用速怀襄之害。

述史如此,将非练达者欤?

孝标持论谈理,诚为绝伦。

而《自叙》一篇,过为烦碎。

《山栖》一志,直是文章。

谅难以偶迹迁、固,比肩陈、范者也。

孝穆在齐,有志梁史,及还江左,书竟不成。

嗟乎!

以徐公文体,而施诸史传,亦犹灞上儿戏,异乎真将军,幸而量力不为,可谓自卜者审矣。

光伯以洪儒硕学,而迍邅不遇。

观其锐情自叙,欲以垂示将来,而言皆浅俗,理无要害。

岂所谓“诵《诗》三百,虽多亦奚以为”者乎!

昔尼父有言:“文胜质则史。

”盖史者当时之文也,然朴散淳销,时移世异,文之与史,较然异辙。

故以张衡之文,而不闲于史。

以陈寿之史,而不习于文。

其有赋述《两都》,诗裁《八咏》,而能编次汉册,勒成宋典。

若斯人者,其流几何?

是以略观近代,有齿迹文章,而兼修史传。

其为式也,罗含、谢客宛为歌颂之文,萧绎、江淹直成铭赞之序,温子升尤工复语,卢思道雅好丽词,江总猖獗以沉迷,庾信轻薄而流宕。

此其大较也。

然向之数子所撰者,盖不过偏记、杂说、小卷、短书而已,犹且乖滥踳驳,一至于斯。

而况责之以刊勒一家,弥纶一代,使其始末圆备,表里无咎,盖亦难矣。

但自世重文藻,词宗丽淫,于是沮诵失路,灵均当轴。

每西省虚职,东观儜才,凡所拜授,必推文士。

遂使握管怀铅,多无铨综之识。

连章累牍,罕逢微婉之言。

而举俗共以为能,当时莫之敢侮。

假令其间有术同彪、峤,才若班、荀,怀独见之明,负不刊之业,而皆取窘于流俗,见嗤于朋党。

遂乃哺糟歠醨,俯同妄作,披褐怀王,无由自陈。

此管仲所谓“用君子而以小人参之,害霸之道”者也。

昔傅玄有云:“观孟坚《汉书》,实命代奇作。

及与陈宗、尹敏、杜抚、马严撰中兴纪传,其文曾不足观。

岂拘于时乎?

不然,何不类之甚者也。

是后刘珍、朱穆、卢植、杨彪之徒,又继而成之。

岂亦各拘于时,而不得自尽乎?

何其益陋也?

”嗟乎!

拘时之患,其来尚矣。

斯则自古所叹,岂独当今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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