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卷下·门人黄省曾录·二十三

或问:“释氏亦务养心,然要之不可以治天下,何也?

” 先生曰:“吾儒养心,未尝离却事物,只顺其天则自然,就是功夫。

释氏却要尽绝事物,把心看到幻相,渐入虚寂去了,与世间若无些子交涉,所以不可治天下。



译文、注释、简介、赏析

译文

有人问:“佛教也十分重视养心,但是不可以据此治理天下,这是为什么?”先生说:“我们儒家所说的养心,从来也没离开过具体事物而去空谈养心,只是顺应它的自然天性,这就是功夫。佛教却要杜绝事物,将心当成幻相,渐渐走入到空寂中去了,似乎与世间事物毫无关系,当然不可以据此治理天下了。”



传习录·卷下·门人黄省曾录·二十四

〔王守仁〕 〔明〕

或问“异端”。

先生曰:“与愚夫愚妇同的,是谓同德。

与愚夫愚妇异的,是谓异端。

传习录·卷下·门人黄省曾录·二十五

〔王守仁〕 〔明〕

先生曰:“孟子不动心与告子不动心,所异只在毫厘间。

告子只在不动心上着功,孟子便直从此心原不动处分晓。

心之本体原是不动的。

只为所行有不合义,便动了。

孟子不论心之动与不动,只是‘集义’,所行无不是义,此心自然无可动处。

若告子只要此心不动,便是把捉此心,将他生生不息之根反阻挠了,此非徒无益,而又害之。

孟子‘集义’工夫,自是养得充满,并无馁歉,自是纵横自在,活泼泼地,此便是浩然之气。

传习录·卷下·门人黄省曾录·二十六

〔王守仁〕 〔明〕

又曰:“告子病源,从性无善无不善上见来。

性无善无不善,虽如此说,亦无大差。

但告子执定看了,便有个无善无不善的性在内。

有善有恶又在物感上看,便有个物在外。

却做两边看了,便会差。

无善无不善,性原是如此。

悟得及时,只此一句便尽了,更无有内外之间。

告子见一个性在内,见一个物在外,便见他于性有未透彻处。

传习录·卷下·门人黄省曾录·二十二

〔王守仁〕 〔明〕

先生曰:“仙家说到虚,圣人岂能虚上加得一毫实?

佛氏说到无,圣人岂能无上加得一毫有?

但仙家说虚从养生上来,佛氏说无从出离生死苦海上来,却于本体上加却这些子意思在,便不是他虚无的本色了,便于本体有障碍。

圣人只是还他良知的本色,更不着些子意在。

良知之虚便是天之太虚,良知之无便是太虚之无形,日、月、风、雷、山、川、民、物,凡有貌象形色,皆在太虚无形中发用流行,未尝作得天的障碍。

圣人只得顺其良知之发用,天地万物俱在我良知的发用流行中,何尝又有一物超于良知之外能作得障碍?

传习录·卷下·门人黄省曾录·二十一

〔王守仁〕 〔明〕

又曰:“良知在夜气发的方是本体,以其无物欲之杂也。

学者要使事物纷扰之时,常如夜气一般,就是‘通乎昼夜之道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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