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十一

问:“‘惟精’‘惟一’是如何用功?

” 先生曰:“‘惟一’是‘惟精’主意,‘惟精’是‘惟一’功夫。

非‘惟精’之外复有‘惟一’也。

‘精’字从‘米’,姑以米譬之:要得此米纯然洁白,便是‘惟一’意。

然非加舂簸筛拣‘惟精’之工,则不能纯然洁白也。

舂簸筛拣是‘惟精’之功,然亦不过要此米到纯然洁白而已。

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者,皆所以为‘惟精’而求‘惟一’也。

他如‘博文’者,即‘约礼’之功,‘格物’‘致知’者,即‘诚意’之功,‘道问学’即‘尊德性’之功,‘明善’即‘诚身’之功,无二说也。



译文、注释、简介、赏析

译文

陆澄问:“怎样才能做到‘惟精’‘惟一’呢?”先生说:“‘惟一’是‘惟精’的主意,‘惟精’是‘惟一’的功夫;并不是‘惟精’之外又有‘惟一’。‘精’字偏旁是‘米’,姑且用米来打个比方:要让米干净洁白,这便是‘惟一’的意思;但是如果没有舂簸筛拣这些“惟精”的功夫,米就不能干净洁白。舂簸筛拣是‘惟精’的功夫,但也不过是为了让米干净洁白而已。像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都是为了获得‘惟一’而进行的‘惟精’功夫。其他的如‘博文’是‘约理’的功夫,‘格物’‘致知’是‘诚意’的功夫,‘道问学’是‘尊德性’的功夫,‘明善’是‘诚身’的功夫,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说法了。”


注释

“明善”“诚身”,出自《中庸》第二十章:“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中庸》第二十七章:“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



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十二

〔王守仁〕 〔明〕

“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

圣学只一个功夫,知、行不可分作两事。

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十三

〔王守仁〕 〔明〕

“漆雕开曰:‘吾斯之未能信。

’夫子说之。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

子曰:‘贼夫人之子!

’曾点言志,夫子许之。

圣人之意可见矣。

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十四

〔王守仁〕 〔明〕

问:“宁静存心时,可为‘未发之中’否?

” 先生曰:“今人存心,只定得气。

当其宁静时,亦只是气宁静,不可以为‘未发之中’。

” 曰:“未便是中,莫亦是求中功夫?

” 曰:“只要去人欲、存天理,方是功夫。

静时念念去人欲、存天理,动时念念去人欲、存天理,不管宁静不宁静。

若靠那宁静,不惟渐有富静厌动之弊,中间许多病痛,只是潜伏在,终不能绝去,遇事依旧滋长。

以循理为生,何尝不宁静。

以宁静为主,未必能循理。

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十

〔王守仁〕 〔明〕

问上达工夫。

先生曰:“后儒教人,才涉精微,便谓上达未当学,且说下学。

是分下学、上达为二也。

夫目可得见,耳可得闻,口可得言,心可得思者,皆下学也。

目不可得见,耳不可得闻,口不可得言,心不可得思者,上达也。

如木之栽培灌溉,是下学也。

至于日夜之所息,条达畅茂,乃是上达,人安能预其力哉!

故凡可用功、可告语者皆下学,上达只在下学里。

凡圣人所说,虽极精微,俱是下学。

学者只从下学里用功,自然上达去,不必别寻个上达的工夫。

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九

〔王守仁〕 〔明〕

问:“静时亦觉意思好,才遇事便不同,如何?

” 先生曰:“是徒知养静,而不用克己功夫也。

如此,临事便要倾倒。

人须在事上磨,方立得住,方能静亦定,动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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